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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March 2024 Patreon round-up: EXCLUSIVE - May December + ADVANCE - TWIN PEAKS Character Series entry - Although as you read this the ceremony is now several weeks in the past, at the time of writing I've just watched the Academy Awards last night. Though m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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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Pause (接收與反應之間) - 一個人智慧有多少,就視乎他接收訊息與作出反應之間的距離。 當朋友和你說,她老公如何如何虐待她,你會否立即叫她離婚?還是會先問清楚事情發生的經過,甚至認為要先聽取他老公那個版本的故事,才決定幫你的朋友? 當另一部門投訴你的下屬時,你會否立即想裁掉你的下屬,還是會先聽取下屬的解釋?就算真的是下屬犯錯,你會否想想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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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Live Q & A with David Harvey & Miguel Robles-Durán - Join me and Miguel Robles-Durán for a live Q&A session tomorrow, Wednesday, January 10th at 2:00pm (EST). Support our Politics in Motion Patreon to submit 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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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鄭明仁:41年歷史《旅行家》成絕響 - 陳溢晃帶隊遊新界。 資深旅行家陳溢晃於1972年成立正剛旅行隊,半個世紀以來他每周都帶隊作本地遠足遊;1982年1月他創辦了《旅行家》雜誌,到今年已41年,是香港歷史最悠久的本土旅遊雜誌。遺憾的是,陳溢晃月前急病離世,正剛和《旅行家》恐怕要停辦了。 陳溢晃離世,是香港旅行界的損失。 *研究本地史的寶貴資料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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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翻译:巴迪欧《真理的内在性》第二章四种有限类型的辩证法 - 第二节 辩证法 就某一类消极有限性而言,这绝不是一个将无限性与有限性相对立的问题。因为所有真正的力量最终都需要在有限记录(registre )中运算。问题在于,要假设出一种积极有限性,而这种有限性不会成为无限性的消极废值。 一、主要假设 既然如此,我提出以下假设:要想有真正的活动,要想让有限的东西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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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溫度日記 APP:用柔美的手繪插圖來療癒你的心、豐富你的手帳日記!(Android、iOS) - 無意中看到「溫度日記 Hearty Journal」,赫然驚覺,原來我們每天的生活早已被社群網站、即時聊天軟體攻佔已久,忘了有多久沒有靜下心來寫一段文字或是陳述自己的心靈告白,或為自己那荒蕪的一方天地灌溉過一滴水分呢? 吉娜承認自己心癢了!因為溫度日記不僅僅是日記網站、線上日記或是日記App,他更像是一個文字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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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林樹勛:馬吉〈臭屁〉的美感──兼讀其文集《時日悠悠》 - 馬吉文集《時日悠悠》,有一篇題為〈臭屁〉,全文如下: 兩口子睡在床上,意旺忽地在 … 繼續閱讀 →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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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侶倫的《窮巷》 - 香港文苑書店1952年初版。書影來自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。 香港文苑書店1952年初版。書影來自香港中文大學圖書館。 《窮巷》是侶倫第一部長篇小說,1948年動筆,隨寫隨刊於夏衍主編的《華商報》副刊《熱風》上,由1948年7月1日起,連載至8月22日止,共約3萬6千字。恰遇夏衍離開報館,新人上場,編輯方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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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杭寧遊記 - 我的藏書裡有二部古籍和西湖相關,一是《御覽西湖志纂》,一是《西湖志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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Wednesday, July 31, 2013

董桥《双城杂笔》

孔夫子拍卖网 --> 大众拍卖区 --> 文学 --> 拍品详情

◆董桥《双城杂笔》(这个那个集)【封面设计※水禾田※】 文化.生活出版社1977年一版一刷 品好!

(拍品编号:11884658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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作者:董桥
出版社:文化.生活出版社
出版时间: 1977-12
装订:平装
品相:九五品
开本:32开
版次:一版一刷
页数:207页
品相描述:无
详细描述: 封面如图,内页干净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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Monday, July 22, 2013

信是有緣──澳門淘書記

轉貼:

香港文化資料庫


信是有緣──澳門淘書記
許定銘

讀方寬烈的《澳門舊書業的興盛和沒落》(見《作家》月刊第30期),勾起不少回憶。上世紀70年代後期,香港的舊書業逐漸沒落,已無書可買,愛書人紛紛渡海往澳門尋寶,方文提到的那四間書店,大概是澳門舊書店的全部,也是我淘書的寶地,無奈事隔近30年,很多舊事已從記憶中褪色。最模糊的是三興書店,可是卻最難忘,那次踩着卵石小斜路到三興,在陰沉的住家式客廳裏,在昏暗的豆燈下,在書店主人不停的咳嗽中,加上友人暗暗的提示,匆匆買了幾本小書就退出來,還深怕書裏書外殘留主人咳出來的癆菌會傳染,久久不敢翻出來看。到發現買到的是趙家璧的《一角叢書》時,想到那店裏書枱上,牆角裏堆得滿滿的,而我只買了三幾本,不禁頓足興嘆。再趕去時,早已人去樓空,好書已不知流到何處誰家矣!

萬有書店所在的木橋街偏僻且難找,我好幾次都在橫街窄巷中轉得頭暈眼花都找不到,雖然只去過幾次,卻收穫最豐,印象最深刻是30塊買到盧森的《朝暾》﹙廣州:文海出版社,1947年3月﹚。盧森﹙1911—1982﹚的民國版書在香港極少見,幾十年來我就只見過手上的這冊。他是文學雜誌《文壇》的主事人,這本雜誌是李金髮40年代在國內創刊的,盧森1950年在香港復刊,出至1974年,連續出版24年不斷,是香港最長壽的純文藝月刊,培育不少人才,對香港文壇貢獻很大。另一次書店老板小李打電話找我,說是有間待拆的花園洋房裏有批民國版舊書,問我要不要看。那天我在那所小樓的二樓裏呆了幾小時,看倦了,走到窗旁吸口新鮮空氣,正好看到廢園日落,赤紅的斜陽掠過樹梢、穿過斷牆,把園內的荒草都照枯了……那景象經30年記憶猶新。那天我紅白藍膠袋左抽右拉的,混在挽着手信的回港客中出盡洋相,雖狼狽得很,卻是我淘書生涯中最難忘,收穫至豐的一次。

白馬行板障堂街的藝聯我去得最多,每次去澳門,總是先去那兒。他的書架很深,書通常放前後兩排,我是前後都看,往往能在書架的深處買到在香港早已絕版的五六十年代的港版書,間中也有民國版的,容光版田軍的《八月的鄉村》、蕭紅的《生死場》即購於此。藝聯後來還在灣仔修頓附近的橫街開過,不過,那間店的書放得很整齊,書又少,定價又高,反而遠不及澳門店的可愛。文集書店主人張源最熟,但他的店去得最少,印象不深,好像只在那裏買過郁茹的《遙遠的愛》。

我2000年從加拿大回港,舊書店只剩下神州和新亞,買不到好書之餘,自然惦記起澳門的舊書店,豈料去了兩次也找不到舊書店,空手而回。問愛書友人,大部分都說:澳門沒有舊書店了!心想也是,香港七百萬人也養不了幾間舊書店,澳門街是彈丸之地,那幾十萬人不夠一個觀塘區多,養不活舊書店是當然的,心裏也就釋然。想不到最近幾個愛書人逛澳門回來,告訴我又有了幾間舊書店,還買到不少好書,令我好生羨慕,躍躍欲試。

一到澳門,即按友好告訴我的路線:乘車到沙梨頭去,見到油站下車,沿大路兩旁往前尋找。皇天不負有心人,終在中國銀行側見到一所舊書店,店面不寬,兩邊牆擺了書架,中間堆一枱書,就只剩兩條僅可通人的窄道。我沿着甬道,摸着書架前進,好生失望,這間賣雜書的舊書店是名副其實的「雜」:醫卜星相的、通俗流行的、武俠漫畫的、八卦娛樂的……甚麼類的雜書都有,偏偏欠缺有水準的文學書。老板是個五十左右的中老年斯文男人,好像也挺愛看書,我在店裏呆了十多二十分鐘,他都在看書,沒理睬我。後來我直接問他有沒有我要找的貨式,他告訴我那些文學書沒有市場,很少收進,即使有,也不知放到哪了。我再找了一會,終於叫我找到一本《楊喚詩集》,是1988年光啓版的,正準備寫篇有關楊喚的東西,下筆前多了本書,信是有緣!半小時後我終於衝了出來,這間書店很「臭」,它那陣霉味和臭味叫人窒息,是我幾十年來所遇最強烈的,比何老大的「書山」還要厲害,幸好是冬天,如果是夏天,恐怕五分鐘都待不下。

買不到舊書,到爛鬼樓去看看地攤,也是此行的目的之一。沿着關前街走,大抵時間還早,未見有甚麼地攤,兩旁多是關上門的古舊樓房,即使有開門的,燈光總是很幽暗,叫人看不透,彷彿裏面是另一個世界,或者是另一個世代,使人有回到50年代的錯覺。忽地一輛小轎車或者電單車呼哨而過,才使人回到現實來。我拐了個彎,意外地竟發現自己站在一間舊書店的門前,進去一瞥,就知道我得在這兒花上一兩小時,那居然是間真真正正的文史哲舊書店哩!

我在這間還未正式命名,只用白紙寫了「坤記」的舊書店裏看了個把小時,選了半個橙盒的書,收穫頗豐。這批書中,大部分是八、九十年代錯失了的國內版書,如1990中外文化編的一套雜文,有姜德明編的《書香集》、端木蕻良編的《說畫集》、汪曾祺編的《知味集》……還有楊絳的《雜憶與雜寫》(1992)、徐鑄成的《舊聞雜憶補篇》(1984)、倪墨炎的《現代文壇隨錄》(1989),都是如今難得一見的好書。此外還有一些60、70年代的港版文學書,大多是中流、上海書局的。尤其上海書局的那套《現代文叢》最多,有夏易的《決不演悲劇》、阮朗的《她還活着》、洛美(何達)的《洛美十友詩集》、黃蒙田的《畫廊隨筆》……這批書都還很新淨,我仔細翻翻,原來全部出自「澳門工聯工人圖書室」,它們都有相同的不幸遭遇:從書後的借書登記表看去,都是超過35年無人借閱的,難怪圖書館會把它們處理掉,同時也反映出文學作品在我們的社會裏是何等不被重視!

買進的幾十本書中,我最喜愛的是雲碧琳的《歸寧》。

雲碧琳(1934-)原名林碧雲,是香港土生土長的女作家,50年代開始寫作。她本身是位教師,業餘與丈夫慕容羽軍投身文學事業,是50、60年代香港重要的文化人。她辦過「五月出版社」,編過《學友》、《文藝季》,也寫過幾本小說,如今旅居加拿大。

我60年代初涉足文壇,讀過她的短篇《燕子崖》(香港:五月出版社,1958)和《文藝季》期刊,對她頗有印象,認為是本港當代寫得較好的女作家之一。後來聽說她出版了一本長篇小說《歸寧》,但幾十年來始終未見過,今次在澳門有幸買到,是為奇緣。此書右下角還蓋了印,說是五月出版社的樣本書,難道此書未經發行,只有「樣本」?

《歸寧》(香港:五月出版社,1959)是32開本,111頁,寫的是個愛情故事,女主人翁夏萍為物質而放棄了所追求的愛,後來感到痛悔、徬徨,但她仍委曲地活下去,因為她的名字是「弱者」。《歸寧》是個典型的愛情故事,但它反映出年輕的雲碧琳底愛情觀。

翻開《歸寧》的扉頁,我有意外的發現,那兒寫着:裝幀白郎寧、插圖蔡浩泉。五月出版社的書幾全部由白郎寧裝幀,雖然他的設計我很喜歡,但遠不及蔡浩泉的插圖吸引。蔡浩泉(1939-2000)當年剛滿二十,最多只能稱為一個愛繪畫的文藝青年,他之為《歸寧》插圖,肯定是主事者發現他底潛質。書內的插圖共6幅,雖然有點粗,遠遠比不上《天邊一朵雲》內的精采,但那神韻、那風格,已在習作中蘊藏。這組畫,很可能是「蔡頭」為書插圖的處女作哩!

 

最難能可貴的是我還用廉價買到幾本民國版的舊書,那是金魁的《遭遇》(上海:文化生活,1948)、李健吾的《以身作則》(上海:文化生活,1940)、朱雷的《獨幕劇新集》(上海:光明書局,1948)、張維祺的《致死者》(上海:亞東圖書館,1926)和汪靜之編的《作家的條件》(上海:商務,1937),尤其後兩本書最為難得,我還是初見哩!

上次在澳門買到好書是80年代的事,隔了那麼多年,還能一次過在這個小城中收穫如此豐富,我是信書緣的!

──2005年2月

(見許定銘《愛書人手記》,香港天地圖書二OO八年)

Sunday, July 21, 2013

楊絳《世界是自己的,與他人毫無關係》

原來7月17日是楊絳老師的生日,她一百零二歲了,據報,她仍健筆,生活有序,是眾人的精神老師。再貼她的舊文,此文最近又在網上瘋傳,好文也是活種子。

《世界是自己的,與他人毫無關係》

我今年一百歲,已經走到了人生的邊緣,我無法確知自己還能走多遠,壽命是不由自主的,但我很清楚我快「回家」了。

我得洗淨這一百年沾染的污穢回家。我沒有「登泰山而小天下」之感,只在自己的小天地裡過平靜的生活。細想至此,我心靜如水,我該平和地迎接每一天,準備回家。

在這物慾橫流的人世間,人生一世實在是夠苦。你存心做一個與世無爭的老實人吧,人家就利用你欺侮你。你稍有才德品貌,人家就嫉妒你 排擠你。你大度退讓,人家就侵犯你損害你。你要不與人爭,就得與世無求,同時還要維持實力準備鬥爭。你要和別人和平共處,就先得和他們周旋,還得準備隨時 吃虧。

少年貪玩,青年迷戀愛情,壯年汲汲於成名成家,暮年自安於自欺欺人。

人壽幾何,頑鐵能煉成的精金,能有多少?但不同程度的鍛煉,必有不同程度的成績;不同程度的縱慾放肆,必積下不同程度的頑劣。

上蒼不會讓所有幸福集中到某個人身上,得到愛情未必擁有金錢;擁有金錢未必得到快樂;得到快樂未必擁有健康;擁有健康未必一切都會如願以償。

保持知足常樂的心態才是淬煉心智,淨化心靈的最佳途徑。一切快樂的享受都屬於精神,這種快樂把忍受變為享受,是精神對於物質的勝利,這便是人生哲學。

一個人經過不同程度的鍛煉,就獲得不同程度的修養、不同程度的效益。好比香料,搗得愈碎,磨得愈細,香得愈濃烈。我們曾如此渴望命 運的波瀾,到最後才發現:人生最曼妙的風景,竟是內心的淡定與從容……我們曾如此期盼外界的認可,到最後才知道:世界是自己的,與他人毫無關係。

Saturday, July 20, 2013

三個 《號外》關鍵詞

伍常

伍常

一個無端走入了藝術大觀園做藝術公關的經濟學人。
《號外》
《號外》
在這個「永遠向前,永不停步」的年代,講古論史註定是呃 like 無望反被藐之舉。但為了這個《號外》專題,我決定「傻」一次,跟大家 share 一下這本獲文化人邁克評為《100毛》祖師爺的雜誌的一些美人趣事,包括以下三個 《號外》 關鍵詞:
Tabloid
據說,1970年代是新一代年輕文化人開始冒起的年代……
時維1976年,幾位在美國讀過幾年番書的文(藝)青(年)回流,抱著一種「家事國事天下大事仍需關心,享樂消費事業搵錢刻不容緩」的心態,毅然決定仿效美國著名都市文化週刊 Village Voice ,創立了一本屬於香港的城市小報 《號外》,英文名為 The Tabloid 
《號外》創刊號(1976年9月)及第二期(1976年11月)復刻版,當時的《號外》以報章形式 (Tabloid) 出版,而非現在所見的雜誌 (Magazine) 形式。
Photo credit: 《讀書好》issue. 27 – Dec 2009
《號外》創刊號(1976年9月)及第二期(1976年11月)復刻版,當時的《號外》以報章形式 (Tabloid) 出版,而非現在所見的雜誌 (Magazine) 形式。
Photo credit: 《讀書好》issue. 27 – Dec 2009
現代傳播集團主席(亦即現時《號外》老闆)邵忠曾在一個訪問中跟筆者說過:「如果你想你的朋友破產,你就叫佢搞一本雜誌吧!」的確,在經濟、社會、民生、民智還在起步中的70年代搞一本文藝雜誌,並不比在今天的反智年代容易。《號外》創辦人之一鄧小宇對於當年的出版經歷有這樣的回憶:
「《號外》的第一期本來是在九月三十號發售 … 但惡夢才算剛剛開始,這份刊物竟然沒有人肯發行!陳冠中走遍了不少發行商,個個都耍手擰頭,認定這份報紙沒有銷路,當時的情形真是十分可憐,結果遲了差不多一個月才找到一個同情者——一間專發行外文書報的機構,仗義替我們發行,但他的發行網很差,有《號外》出售的報攤簡直少之又少。」
就這樣,出師不利的《號外》一開始只做了五期「雙週報」。由於不受發行商歡迎,結果辦得像一些地下黨報那樣,創辦人(陳冠中、丘世文、鄧小宇、胡君毅)在無計可施之下,決定改為今天的「雜誌」模式,並正式命名為 City Magazine 。那時候市面上的報章雜誌寫的大多是小品式短文,有見及此,這幾位十分有 guts 的創辦人希望將調查式專題報道 (investigative reporting) 帶到華文刊物世界,希望透過《號外》擴闊本地讀者視野。
但如陳冠中所說,這個新聞概念在當時的商業市場上根本難以生存,差不多是註定失敗收場的……幸運的是,在《號外》多次要決定結束的時期,這幾位創辦人一直得到多方好友的支持,讓雜誌得以繼續艱苦經營下去:
「每次有人肯『夾錢』,又有人肯投資。好像林秀峰,後來是最大的投資者,但我們不認識他,是他主動打電話來說想投資在我們身上。然後這樣子又再捱下去,捱到廣告名人施養德進來,說要將雜誌變得更大,更改版面,使設計變得愈來愈重要。其實之前我根本不知道甚麼叫設計,因為 Illustration Workshop ,因為施養德,我才知道這是設計。」
正所謂「冇圖冇真相」。看看以下《號外》五週年封面,你除了會 feel 到《號外》自創刊後五年來真的是一直在艱苦經營,你更會驚覺原來一直以創作 COOL 爆封面而聞名的《號外》團隊,竟然曾經是一班設計小學雞?!
《號外》五週年封面(Oh my …)
《號外》五週年封面(Oh my …)
Mission
「常有充滿誠意的大學生問我,《號外》的宗旨是什麼?現在我一併作答,以後唔好煩我:《號外》只是世界中文出版史上最有型最 LITERATE 的文盲雜誌,就算有宗旨,我亦不會告訴你。」﹣陳冠中
相比起其他同時期的刊物如《中國學生周報》、《年青人周報》、《70年代雙週刊》等,具有強烈青年自主、文化意識覺醒、反建制、反抗殖民統治等理念,《號外》作為一個文化符號,旗幟其實一向不是我們現在所見所想的那麼鮮明。這從其創刊號連一句簡單的宣言都欠奉你就會明白,為何人們會一直視《號外》為一份難以分類的刊物。儘管你可以用各種各樣的理由說《號外》不是最好,但至少它是100﹪地與眾不同。《號外》相信普及文化,總是逆時代潮流向前走,「理直氣壯地」and「毫無歉意地」從香港人的角度看香港的人和事;《號外》重視此時此地,「不嫌粗淺庸俗地」and「不避高低雅俗地」,以一貫佻皮卻不失認真的手法談一切,為新的城市節奏作出最尖銳的考慮。
總之,cliché 啲講句,每一期的《號外》都不會令你失望。
那麼,究竟初期《號外》吸引的是哪一班讀者?根據陳冠中在1988年觀察所得,大致可分為以下六類人士:
1)唯美時裝派
2)城市消費派
3)入世管理派
4)文娛知識派
5)靈性生活派
6)娛樂親民派
有冇啲睇完都唔知佢噏乜的感覺?對,因為連《號外》都認同每一個人可能同時有幾種取向,但多數人以其中一種為主要形態。不知正在《主場新聞》看這個《號外》專題的你又是哪一種人?
想了又想,好奇的你現在大概會問:那麼《號外》的終極目標讀者又是哪一種人?喜歡尋根究底的筆者結果在1983年10月《號外》第86期中發現以下一段由陳冠中寫給讀者的親密告白:
「不過細心的讀者應該看得出,我們的文章的確是為了身邊的朋友及孤獨的同道中人而寫的,我們的頻率特殊,只有 TUNE IN 者才收得到,只不過似乎現在我們的朋友及孤獨的同道中人多了。我希望《號外》永遠保持為孤獨少數人而辦的原則,讓我們將秘密(best secret in town)傳下去。」
是的,《號外》的讀者或許不曾同台,但偏偏不陌生;他們透過《號外》這個平台分途修行,為普及文化發展發著貼心的聲音。從此,《號外》這個「秘密組織」正式誕生,逐步確立其在傳媒及文化界的地位。
Style
「我們一直感嘆為什麼香港的有識之士不可以早上談政治經濟,晚上論潮流娛樂(或相反)」﹣陳冠中
1982年,就在《號外》就嚟捱唔住快要停刋的時候,這本傳奇雜誌傳奇地獲得廣告界/設計界名人施養德加盟,替《號外》注入了革命性的「設計」和「時尚」元素。同年 4月,《號外》以劃時代全新面貌亮相,將書的 size 加大到香港雜誌史無前例的17吋x 11吋巨型尺碼,哄動一時。由張叔平和劉天蘭負責擔任(義務)美術指導的《號外》封面,亦由此自成一家,開始成為每月的 “talk of the town” 。
《號外》1970-80年代的經典封面(俱往矣 …)
《號外》1970-80年代的經典封面(俱往矣 …)
左起:張叔平、劉天蘭、陳冠中
Photo credit: 劉天蘭自傳《原來天蘭》
左起:張叔平、劉天蘭、陳冠中
Photo credit: 劉天蘭自傳《原來天蘭》
當然,a magazine is more than a cover 。作為一本强調都市文化品味的城市雜誌,《號外》的內容繁多雜亂,包含時裝、餐飲、家居、建築、設計、美藝、環保、視像、音樂、閱讀、文化及藝術等範疇。《號外》深信,每個有識之士應對所有範疇,從政治經濟至時裝娛樂,具一定認識。所以,當年我們可以在這本唔人唔鬼(參照西方做法, 立足本土文化)、又中又英(文章用字)、充滿半唐番風格的雜誌中一邊緊張細閱 「政壇教父」鍾士元對有關中英聯合聲明的看法,一邊含淚細讀張國榮(哥哥)在九零年宣佈退出樂壇前的最後一篇盡訴心中情的訪問。
「就算現代多元化世界不容許我們樣樣有專識,我們亦應逼自己對不同範疇多點通識。」可見,早在1989年,《號外》已經以身作則、身體力行地為「通識教育」做了最佳的示範。
予生也晚,未能親眼見證《號外》70、80年代時亭亭玉立的風姿。有關《號外》的歷史,前人已在文字和相片上有全面充分的紀錄,本文只是嘗試將之稍作整理,與大家分享《號外》那些年,一些筆者認為十分值得紀念的事蹟。現在的《號外》 (City Magazine) 已經是一個三十多歲的熟女了。最近不少朋友(尤其是那些對本文提及的《號外》辛酸史略有所知的)都喜聞阿 City 在媒人邵忠的安排下,從台灣找到了張鐵志(現任主編)這個好歸宿,並在月前生下第一個小朋友The Art Newspaper 《藝術新聞/中文版》(每期隨《 號外》附贈)。衷心希望她在張鐵志團隊的悉心照顧下,繼續靚絕本地文化界,青春常駐、終身美麗。
延伸閱讀:《號外三十》特集(由香港中文大學社會學系教授呂大樂主篇,共三冊,包括:《人物》、《城市》及《內部傳閱》。)

周日特集:《號外》作為一所 live house

《號外》
如果 Medium is the message ,那《號外》的 Message 是甚麼,主場藝術的 Message 又是甚麼?
這一周,從《號外》的發展時間線,到三代總編對談;從為單一作者而寫的文章(《號外》Q 仔不舉36年,黃一恒),到藝術家特意經營的《號外》封面全集(Yan Kallen 殷家樑);加上來自鄧小宇、呂大樂的舊文(號外的成長,鄧小宇看號外人看人《號外:一個香港文化的故事,呂大樂),乃至年輕設計師為《號外》設計假想封面(我係八十後,Shampoo Wan),新一代對出生前的《號外》歷史的追尋(三個 《號外》關鍵詞,伍常),與及老前輩提出時光飛逝,今昔文章寫法已大不相同(我這一代,沒有陳冠中所言重要,張奔禾),大家合力 Jam 出了一個多聲軌的專題,探索 what exactly is our City Magazine 。
用上 Jam 這個字,是因為我覺得,主場藝術現在就好像一個 Band 房,或 Open-mic 。一方面,我們每周嘗試就某個特定文化論題,交流、討論、發表意見;與此同時,我們也讓平台維持開放狀態,讓哪怕是僅僅一個人認為必須關注的事情,也能浮現於主場讀者眼前。這空間有點亂,可亂能擦出創意火花。這裡就是主場藝術。
在對談中,張鐵志以「新媒體」歸分主場新聞──我想這點誰也不會反對。而令我感興趣的是,如果主場新聞是「新媒體」,而《號外》則是「舊媒體」(或,歷史悠久的媒體),那兩者的 Message ,具有怎樣的差異?我們在香港文化上,分別擔當了一種怎樣的角色?
鄧小宇曾經這樣說
每每碰見朋友,無論是新知舊雨,總會說:鄧小宇,你做《號外》,嘩,我非常愛看《號外》。《號外》怎樣好,是怎樣的一本雜誌。那時香港多得有你們這邦「號外人」。但聊下去,便發現他們多沒有認真看過《號外》,或者只在髮廊理髮時看,在 Starbucks 喝咖啡時看,並非真正的忠實讀者。
但奇怪的是好多讀者覺得自己很熟悉《號外》,因為他們認同《號外》代表著香港美好的年代。在八、九十年的黃金時期,《號外》變成一個 icon ,一個 symbol ,人們把它神話化,不斷放大它的好、它的精彩。
左起:陳冠中,鄧小宇,張錦滿,葉積奇,林夕
左起:陳冠中,鄧小宇,張錦滿,葉積奇,林夕
因為《號外》是一個 icon 、 symbol ,它具有一種讓某人某事提升到議題層次的能力。這就好比外國大媒體如 CNN 、BBC 、FT ──如果他們報道了關於香港的某一些事,比方說蛋撻有多好吃,那本地傳媒往往會隨即跟進報道說:「CNN 昨日報道,香港蛋撻非常好味道......」蛋撻好味,其實誰都知道,可為甚麼唯獨 CNN 報道,是「一件事」?就因為 CNN 具有一種指標地位。當他們報道了蛋撻,蛋撻就在香港人心目中獲 Endorse 了,成為一種代表我城文化的產物。
具有這種能力的媒體,在本地極少(至於為何外國媒體的 Endorsement 比我們自家還重要,那是另一個問題)。《號外》是難得的其一。當它決定以某人物作封面的時候,便彷彿表述了一種立場:「現在《號外》 endorse 這個。」因此,它能夠大大影響香港社會價值觀。我想像,當《號外》在某會所出現,由某位立場傾向保守的 G 先生信手拈起,赫見封面就是那班他一直認定是「滋事份子」的學民思潮時,不禁心生猶豫,對其過往想法,不禁出現動搖──「連有格調的《號外》也把他們登上封面,說不定(有格調的)我也......(否則我就不夠潮了)」
所謂「媒體的影響力」,便是這麼一回事。
A Hong Kong Heritage that is ahead of its time -黃源順,前.《號外》總編(從1976到2013:三代《號外》總編對談
八十年代《號外》PARTY,左起:鄭裕玲,施養德,甘國亮,陳冠中
八十年代《號外》PARTY,左起:鄭裕玲,施養德,甘國亮,陳冠中
與之相比,我想作為新媒體的主場藝術並未具備這種能力。Bloggers 主導與網站結構,決定了主場藝術內容由個體而非整體主持。只要你具備足夠的論述能力,即可在主場暢所欲言......《號外》的專題是策劃而成的,而主場藝術的專題則是 jam 出來的。如果說主場是 band 房或 open-mic,那《號外》或許就是一所有固定演出的 live house,甚至音樂廳。不是誰都可以跑上台,但你能上台演出,某種意義上就反映了音樂廳對你的認同。
這種差異,決定了我們(作為一個 message)的分別。而基於這種分別,我們可以在香港文化上站上各自的崗位,做著各自力所能及的事。
這一周間,有人問我,「為甚麼要這樣幫其他媒體賣廣告?」我想那並不是廣告,因為即便有誰對《號外》作出激烈批評,它的聲音也必定會在主場放大(事實上也確實有讀者回應說,《號外》字體太小了)。我只是覺得,大家有必要討論一下《號外》。畢竟那是一份深深影響香港文化發展的雜誌,過去三十七年如是,今後如無意外,亦將如是。
如果它是一個香港文化 icon ,那這 icon 是甚麼?這 icon 要負上哪種相應的責任?它在香港文化中,站於一個怎樣的位置?
我們一起了解、學習發問和解答上述問題,然後,我們一起努力,為了更好地在香港這個城市生活。
下周,我們來 Jam 一 Jam 城.鄉.藝術。我愛我家展覽事件已經告一段落。其實事件真相如何不是最重要,最重要的是沉澱下來之後,我們得到甚麼?
在未來七天,我們一起來想想這個問題。
-G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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號外專題文章索引
張鐵志:我不知道我的理解對不對,現在的香港跟七十年代的香港確實有點像。我的理解是,七十年代的香港是一個很大的轉變時代。七十年代,我覺得香港在找尋自己的方向。而過去十年,從零三到現在,香港經歷著很大的轉型,從民主到身份認同,確實跟八十、九十年代有點不一樣。這就是我所說,香港現在面臨轉變。
另外,小宇剛提到的話,我現在有了新的答案。《號外》是一個 myth 還是一個 burden ?確實,《號外》絕不能像七十、八十年代一樣,創造那樣大的神話。現在是一個分眾的時代,每個人喜歡不同的媒體,不可能有這麼一個偉大的媒體讓所有人都看。所以我們現在的定位很清楚,也只能夠認識應跟我們氣質相近的,對知識、對文化比較關心的讀者,而不可能統統包覽,成為社會上最大的一個媒體。我想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。
1976年9月:陳冠中、丘世文、鄧小宇及胡君毅創辦《號外》,早期為八開印刷形式的小報 (TABLOID) 。首任出版人兼總編輯為陳冠中,辦公室位於灣仔譚臣道110號閣樓。定價1元。
1976年11月:售價改為5角。
1977年2月: 《號外》第6期改成十六開 (A4) 的雜誌月刊,售價改為1元5角。吳情訪問《今夜報》007,為《號外》開人物專訪先河。
1977年3月: 《號外》命名為 CITY MAGAZINE。
《號外》八十年代封面
《號外》八十年代封面
《號外》第一期本來是在九月三十號發售,我們甚至在《明報》登了廣告,但那天我上班、吃中飯和下班,到處在報攤找都找不到,打電話給陳冠中又不在,真是急死人,後來才知道原來我們印報紙的時候,沒有講明要摺紙,所以印起了就算數,結果我們又要花冤枉錢去請人摺紙。
但惡夢才算剛剛開始,這份刊物竟然沒有人肯發行!陳冠中走遍了不少發行商,個個都耍手擰頭,認定這份報紙沒有銷路,當時的情形真是十分可憐,結果遲了差不多一個月才找到一個同情者──一間專發行外文書報的機構,仗義替我們發行,但他的發行網很差,又《號外》出售的報攤簡直少之又少。
《號外》就是這樣靜悄悄地創刊了。
號外三十:城市
號外三十:城市
事實上,如果要在三十年的《號外》裡找出最貫徹的元素,我會認為那是「號外式的訪問和人物特寫」。我所指的並非受訪者的類型和名單(必須承認,那是一張令人印象深刻的名單),也不是頑皮的文字或寫作的方式,而是一種態度。
簡單地說,是《號外》的訪問員會對受訪者有一種看法。有時候,他們刻意保持距離,誰不至於是刁難對方,但顯然是有備而來,沒有打算要客氣一番。有時候,則是「零距離」,而且還老實不客氣,擺明對受訪者有種特殊的感覺。無論如何,訪問不再只是錄音的文字紀錄。
如何處理整個訪問,因人──視乎由誰來訪問誰──而異。有時「抵死」,有時尖銳,有時突出情境,有時是訪問員抒發感情多於記錄對話。是愛或恨、褒或貶,都不重要。因為訪問員一向「立場鮮明」,從來不會遮遮掩掩;關鍵是他們表明是從某一個位置、角度來看一位值得訪問的受訪者。
三十年來,《號外》這一點變得最少。
在《號外》的版面上,文化從來不局限於電視、電影、音樂。
講飲講食,第一期開始便開設了「夜與食」專欄;曾預告在第二期的中間大頁以 Health Food 為專題,只是到時文章不知所蹤,由伍昭明的漫畫頂上,顯然食有人「甩稿」。
《號外》所呈現的文化,涵蓋城市生活、趨勢、時裝、消費、家居佈置、飲食、消閒、旅遊、性、性別關係、生活方式與概念……。
在上述不同的方方面面底下,其實是一個共同的概念: Lifestyle 。七八十年代的香港社會見證了市民大眾對生活方式這個概念的確認。
最早期一班人用「時髦」一詞來形容文化、日常生活中新興的軟性元素,但時髦一詞暗示這些東西瞬間即逝,不會長久。於是,後來改稱之為潮流,既反映它們塑造大眾的生活、思想的力量,同時也強調時間性──潮流總會過去,是過渡現象。所謂潮流分析,有種負面的含意,分析員要跟潮流現象保持距離。又後來,潮流變為趨勢,而討論的焦點也由過渡現象轉為未來。大家以為了解趨勢,便會掌握未來。但撇開種種用詞上的考慮,由時髦到潮流到趨勢,其實市民正逐步改變他們對生活的期望和態度。這一種對生活的新理解是:生活方式是個人的選擇,是個人生活態度的表現。
既被封面吸引,自然率先翻開這一期來,未幾,我被《性愛的政治經濟學》這標題吸引了。一般人或許先留意到「性愛的」三個字,而我卻被「政治經濟學」這五個字觸動了,因為未去圖書館前我才用信報 Apps 看了《政治經濟學》這專欄,近日一個新興的論政網站也叫做「政治經濟學」,去年鬧到滿城風雨的 DBC 數碼電台,也有一個節目叫做「政治經濟學」,想不到三十六年前的一本雜誌,已出現「政治經濟學」這名號,我再看文章署名── Q 仔。噢!果然是他,黎則奮此公確實是「一路走來,始終如一」的。三十六年前(或更早),他已開始打著「政治經濟學」這名號,用獨到的分析能力,配以嬉笑怒罵的寫作風格,與大眾分析時事,陪著一代人成長。
然而,我並非從報章雜誌開始認知 Q 仔這個人。大概數年前我聽蕭若元主持的網台節目,始發現有 Q 仔這位客席主持,但聽他波、馬、股樣樣皆精,最有印象的卻是他對時局的分析,及對香港社運歷史的熟悉。一談到香港歷年抗爭運動,定必倒背如流,朗朗上口。從他口中得知,數十年來香港發生各大大小小的抗爭運動,他都參與過;多少件引起大眾關注的事件,他都評論過,甚或跟人辯論過。
那麼,究竟初期《號外》吸引的是哪一班讀者?根據陳冠中在1988年觀察所得,大致可分為以下六類人士:
1)唯美時裝派
2)城市消費派
3)入世管理派
4)文娛知識派
5)靈性生活派
6)娛樂親民派
有冇啲睇完都唔知佢噏乜的感覺?對,因為連《號外》都認同每一個人可能同時有幾種取向,但多數人以其中一種為主要形態。不知正在《主場新聞》看這個《號外》專題的你又是哪一種人?
想了又想,好奇的你現在大概會問:那麼《號外》的終極目標讀者又是哪一種人?喜歡尋根究底的筆者結果在1983年10月《號外》第86期中發現以下一段由陳冠中寫給讀者的親密告白:
「不過細心的讀者應該看得出,我們的文章的確是為了身邊的朋友及孤獨的同道中人而寫的,我們的頻率特殊,只有 TUNE IN 者才收得到,只不過似乎現在我們的朋友及孤獨的同道中人多了。我希望《號外》永遠保持為孤獨少數人而辦的原則,讓我們將秘密(best secret in town)傳下去。」
我記得以前讀《號外》,作家每當談到一個題材,便愛花一整段羅列那個題材的例子。今日我還能在《號外》老作者身上找到這種筆墨痕跡。好似小宇早前寫《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……日劇》,便有一段:
現在雖然仍有追日劇的習慣,但早已不復當年般沉迷,我認為從1994年打後是日劇的黃金十年,除了啟蒙我的《悠長假期》和《戀愛世紀》,隨便數起來還忘不了《沙灘小子》、《東京愛情故事》、《東京仙履奇緣》、 GTO 、《廿九歲的聖誕》、 With Love 、《沈睡森林》、《冰之世界》《世紀末之詩》、《急救24小時》、《新聞女郎》、《處女之路》、 Over Time 、《成田離婚》、《庶務二課》、《奇蹟餐廳》、《美味關係》、《愛情白皮書》、 To Heart 、《白色巨塔》、《星之金幣》、《古煙任三郎》、《魔女之條件》、《神、請給我多一點時間》、《池袋西口公園》、《西洋古董之菓子店》、《午餐女王》、 Orange Days ……以及那一代的演員……都帶給我不少開懷的時刻和甜美的回憶。
這是多麼令人感慨的一段文字!感慨,是因為這種內容已不可能在2013年香港的 PRINT MEDIA 出現了。然而名單在《號外》風光好的那些年,是至為重要的。那個年頭,別說 iPhone ,互聯網甚麼的根本沒有,我們讀者就是按文索驥,把他們這些文化 leader 介紹的作品,一部一部翻出來細味。某程度上,愈能如數家珍,便愈顯示出作者的品位之高、見識之廣。
我也是有寫文章的。幾年前,我曾經試過把類似的文章交到某報編輯手上。那年輕編輯一收,反倒轉彎抹角,說這稿有點問題。有甚麼問題?他說我是 copy and paste,炒維基百科。言下之意是騙稿費了。對,現在已經有維基百科,打「日劇」兩個字,作品名要幾多有幾多。編輯這樣說,當然是他沒見識,不知道前人就是這樣寫。可另一方面,他也不是全沒道理罷。
我發現一個不怎麼熟絡的朋友 P(抱歉,我忍不住要取笑你)說自己看《號外》長大,原來是呃人。他應該沒有買過。即使有買,也根本沒看。即使有看,最多也只是在大便的時候拿入廁所 scan 。認認真真看完一本《號外》,他不曾試過。
後來我發現,原來像 P 這種胡扯瞎吹的偽讀者,不在少數。想到這裡我就比較安心。只是安心又帶來另一點顫動。我在想為甚麼一本雜誌的力量可以大到讓人扮讀者。
關於扮讀者,我想起以前上王建元的課。王教授——我對他懷有敬意——一次叫同學買 Chris Barker 著作的 Cultural Studies 作參考書,說的原因卻不是裡面的內容好,而是「同學搭車,手中托著 Chris Barker 的 Cultural Studies,格調會高起來。」一言蔽之就是「扮勁」。當然實際上這書是一本好書,只是王教授毫不造作、一針見血的話也讓人啼笑皆非,不知如何是好,直如風吹起了禿頭者的假髮。

Friday, July 19, 2013

從1976到2013:三代《號外》總編對談

2013-7-19 16:53:49
鄧:鄧小宇 (主持)
陳:陳冠中
曾:曾凡
張:張鐵志
緣起
我曾是《號外》粉。就是那種一提陳冠中、劉天蘭、鄧小宇便會驚嘆當年是那麼美好的讀者。
然後有一段很長很長的時間,我「放棄」了《號外》。
去年末張鐵志當上總編後,頭炮的學民思潮封面故事,引起城中很大回響,我跑了三個報攤才能買到。
有人說:「《號外》回來了!」我想,這個台灣總編如何像召魂那樣,把《號外》召回來?而多年來她遺失了的又是甚麼呢?那回來的又是甚麼呢?還是這個雜誌神話三十多年來的轉變,只不過是見證這個城市的高低起落,從不曾失去過甚麼?
這篇三代《號外》人對談的念頭,就是這樣產生的了。
不知何故,無論我去到哪個藝術展、音樂會、甚至上環的茶家,也總能看見張鐵志的身影。於是膽粗粗跟他提出這個想法,他爽快地回答:「很好呀!」種子就這樣播下。然後,是得知陳冠中這位《號外》的 iconic 人物,獲書展頒 2013 年度作家,七月份回港。立即發電郵邀請黃源順及曾凡,大家對這個建議也很感興趣,可惜 80 年代總編黃源順因公幹離港,未能親身參予。然而他也用文字跟我們分享了一些看法。
再加上鄧小宇答允主持,四個《號外》人聚在一起,成就了這個對談。
《號外》的神話
《號外》
《號外》
神話始於1976 年 9 月,陳冠中、丘世文、鄧小宇及胡君毅創辦《號外》,內容包括政治、書評、影視、音樂、時裝,被視為當時唯一一本優皮、知識份子雜誌。幾個月後,《號外》正式把英文名定為 City Magazine 。
當時一眾創刊編輯是這樣說的:
「這是香港的第一次。第一次有一本刊物,宣稱香港作為一個如同紐約、巴黎、東京的城市,有其性格、有其文化精血與自我精神。Every great city deserves a city magazine 。」
《號外》,打正旗號是香港這個城市的雜誌。
七十年代初的香港,剛從六六暴動安定下來,殖民政府於1969年舉辦「香港節」,鼓吹建立「香港精神」。但甚麼是「香港精神」?當年7月1日《華僑日報》的社論便提及,「香港精神」其中一重意義在於所有市民對香港有歸屬感。
這聽來跟現在的「家是香港」差不多。港人幾十年來,一直面對身份認同問題。殖民地時代不願當殖民地子民;現在嘛,十有八九只認自己是香港人,不是中國人。
七十年代發生的大事,還有廉政公署的成立、海底隧道通車。在這年代,內地剛從文化大革命恢復過,接著是周恩來、毛澤東相繼離世。而四九在香港出生的一代,在歐美留學回來,經過嬉皮士浪潮的洗禮,回港後帶來很多新思維及文化,就像當時本地的一場文藝復興。
《號外》這個神話,便是在這樣的背景下誕生。
鄧小宇
鄧小宇
鄧:我先談一點個人體驗,就是每每碰見朋友,無論是新知舊雨,總會說:鄧小宇,你做《號外》,嘩,我非常愛看《號外》。《號外》怎樣好,是怎樣的一本雜誌。那時香港多,有你們這邦「號外人」。但聊下去,便發現他們多沒有認真看過《號外》,或者只在髮廊理髮時看,在 Starbucks 喝咖啡時看,並非真正的忠實讀者。
但奇怪的是好多讀者覺得自己很熟悉《號外》,因為他們認同《號外》代表著香港美好的年代。在八、九十年的黃金時期,《號外》變成一個 icon,一個symbol,人們把它神話化,不斷放大它的好、它的精彩。我想會這現象,會為現在的編輯帶來很大壓力。《號外》的神話,是個 myth,還是個袍袱?
張:其實說包袱也算不上。《號外》是一個神話,也是一種精神、一種態度。比如我現在做的時候,不管是做甚麼題目,也要找得到那種精神。還有,現在香港時代氣氛對我來說是比較重要的。
我做的頭幾個月,有人說《號外》有些改變,或者是《號外》回來了。現在我想做的,其實跟早期的《號外》也許是有點相似,就是挖掘這個城市很多新生的文化現象,很多新生的議題,新的思想,新的 lifestyle,甚至很多社會新聞。這個是我理解的早期《號外》。當然,好像小宇說,我其實沒有看過太多,但是那個神話,就像1960年代的美國神話一樣。它很神話,但是有很重要的 inspiration 。
鄧:陳冠中,你是否覺得現在的《號外》,回歸到你創辦時的理想及感覺?
陳:剛做的時候,其實無想清楚。有一點當時有的態度,就是文章應寫給自己跟自己同齡的讀者看,跟他們分享內容。我們並非要辦一本教育雜誌。這在當時是很壞的商業策略,因為我們原以為有跟多跟我及鄧小宇差不多的一類人,我們以為自己蠻正常,但我們宣傳渠道不足,並非一下子可以將目標人士聚集一起。因為創刊時那些都是積極份子,他們非常熱心,所以《號外》才能捱過最初幾個關口 。這些人自願來幫忙,不收費、幫忙影相、寫文章等各種工作。這個精神造就了很多香港神話。
在我們之前的先例,如《中國學生周報》是寫給學生看的。同期在美國的地下報紙,商業上非常成功,如 Village Voice 或者在波士頓時的  Phoenix 、 Real Paper ,這些地下報紙的讀者是同代人。內容很雜、很多樣化,政治、時裝、disco music 、法國電影,它們能同時存在,希望探索時代。這個可能跟《號外》的轉變是一致的。因為我們從來沒說《號外》是政治雜誌,或是時裝雜誌。
張:我不知道我的理解對不對,現在的香港跟七十年代的香港確實有點像。我的理解是,七十年代的香港是一個很大的轉變時代。七十年代,我覺得香港在找尋自己的方向。而過去十年,從零三到現在,香港經歷著很大的轉型,從民主到身份認同,確實跟八十、九十年代有點不一樣。這就是我所說,香港現在面臨轉變。
另外,小宇剛提到的話,我現在有了新的答案。《號外》是一個 myth 還是一個 burden ?確實,《號外》絕不能像七十、八十年代一樣,創造那樣大的神話。現在是一個分眾的時代,每個人喜歡不同的媒體,不可能有這麼一個偉大的媒體讓所有人都看。所以我們現在的定位很清楚,也只能夠認識應跟我們氣質相近的,對知識、對文化比較關心的讀者,而不可能統統包覽,成為社會上最大的一個媒體。我想那個時代已經過去了。
張鐵志
張鐵志
香港及內地,在六、七十年代出現了翻天覆地的變化,那西方又如何?陳冠中那代的留學生帶回來的嬉皮士文化,並非那種我們常掛在嘴邊的中產。當時的《號外》一點也不中產。嬉皮士是反主流的,他們是在六十年代美國一群反抗習俗、反政府、反 establishment 、反戰,提倡平等權益的青年人。他們批評政府及大財團的貪婪,提倡自由主義的生活。
同一時代,美國出現了一些地下報章,陳冠中提到的 Village Voice ,是其中一份在紐約的地下報章,由幾個人在一個位於紐約 Greenwich Village 的細小住宅單位內創辦,內容包括政治、文化、藝術、音樂、藝評等。
初期的《號外》跟 Village Voice 相似。《號外》創刊地點,也是灣仔譚臣道一個細小單位。在內外環境發生如此巨大轉變的情況下,當時的《號外》內容是很受爭議的,如 1977 年時,他們首次發表關於同性戀的文章《香港的同性圈子及大男人主義》,又有揭露精神病監獄真相的報道等。
當時的《號外》,充滿公共知識份子氣質。
八、九十年代經濟起飛。那個年代是《號外》廣告收入最好的時期,1983 年之前,雜誌一直在虧本。然而也是在那個年代,《號外》被批評為只是一本消費指南,套用陳冠中所說,《號外》的性質,從批判性變成鑑賞性。1988年加入《號外》的黃源順也跟我們分享了八十年代的一些轉變:
「1988年8月我加入《號外》不久,就迎來當年10月(Tina Chow 封面)的大改版,之前的 myth,變成了城市消費生活導向的雜誌,還記得當時我們的口號,是『引領城市生活 緊貼潮流脈搏』,而幕後推手,是當時的總編輯周肅磐,在他的領導下《號外》真正變成一本有定位有固定內容框架的生活雜誌。他為整本雜誌經營出一個能讓讀者(當然包括廣告客戶)有跡可尋、可循的 user friendly 的氣氛環境,一個商業社會認定的 atmosphere 。於是《號外》正式從一個 myth 蛻變為一本摩登城市生活指南,《號外》de-myth了!」
「幸好前人為《號外》留下了豐厚的文化財富。最記得在《號外》期間,我一直放在心裡的一句話是:A Hong Kong Heritage that is ahead of its time ,雖然其實我都不太明白應該怎樣做,才能成為走在時代前沿的香港傳承,但這句就是我做《號外》的明燈。 」
《號外》作為前人留下來的遺產,來到 2003 年。香港歷經沙士爆發、繼而是政改爭拗、國民教育等問題;與此同時,中國經濟崛起,歐美國家出現財政危機,世界強國地位大執位。及至 2013年,時代變遷,正好為《號外》的回歸製造了一個豐饒的環境。從學民思潮、同志平權、佔領中環、七一十年到艾未未與左小祖咒,這些封面故事全都是帶領社會討論的話題。所以有人說,《號外》回來了。那份公共知識份子的使命回來了,那份批判精神回來了。
而領軍的是一位台灣人──《號外》的「回來」好像不得不靠外來力量。張鐵志曾在一個訪問中提到,「正處於巨大變動中的香港,很多東西在死亡在消失,而學民思潮這群九十後,則象徵新的力量正在出現。」rewind 到七十年代創刊,當時的香港、當時的《號外》不就是靠著外來新思維、新衝擊而茁壯成長的嗎?
除了這位台灣主編外,最有趣的還有《號外》的中資背景。 2003 年,內地傳媒集團現代傳播買下《號外》,當廣東道漸漸被變成自由行購物街後,人們問:香港還是香港嗎?當《號外》被內地傳媒大亨邵忠買下,《號外》還能代表這城嗎?
「因為接受外來事物,本土性才強」
曾凡
曾凡
鄧:《號外》還代表香港文化及本土主義。
我們一向都好注重本地主義,七十年代時,我們並不認為香港只是一個殖民地。香港是一個國際城市。曾凡,你在《號外》期間經常要幫邵忠的集團發展其他媒體,與對大陸,或者大陸與《號外》之間,有甚麼互動呢?
曾:試想為何中國一個出版集團,會看上一本香港雜誌,並且注資買入?我覺得這代表《號外》是最成功在香港立足,並代表這個城市的一本刊物。2003年時,《號外》已差不多有三十年歷史,能立足三十年,一定代表了香港的一些價值。 2003年是中國雜誌百花齊放的階段。那時我們每個月也要到內地,教他們如何做雜誌,好像說如何去定題目,如何做採訪,如何為雜誌定位......他們在兩三年之間便學懂你的經驗。你看現代傳播,出版了這麼多本雜誌,你看《週末畫報》的定位非常清晰,由幾十頁變成幾百頁。我不敢說,《號外》對中國有很大功勞,但或多或少在我們心目中,中國大陸雜誌發展,我們是有份參予的。
以前在香港做雜誌,從沒這種感受,本土便是本土。
陳:我也有這樣的體驗。因為我2000年開始定居北京,那幾年要拍時裝的專題大片,沒有攝影師能做到,連器材也沒有,很多時候要找外援。然後那幾年我幫一些內地雜誌做顧問,那個美編竟從沒見過一張藍紙。 轉眼在2003年、2004年,他們已全部學懂了。
張:我自己在台灣二十年,看見台灣也在追求本地化,作為一種精神的追求。所以我自己很 appreciate 這個本土精神。然後我是一個香港女婿,所以很能 identify 這個香港的本土。現在做《號外》的精神是,我的立場必須是清楚的香港主場。如我們做四月電影主題,當然談的是香港電影怎樣去說一個香港故事。但除了那個香港立場之外,我也希望做一些不同的東西,因為我覺得本土不是封閉,不是不去看外面的東西。
現在我當然很清楚那個中港矛盾的問題,我覺得中港矛盾也不是排斥中國所有的東西,其實我覺得我們要對抗的東西是蠻清楚的,那是中國的某一種霸權,其實這種中國的霸權也壓迫著中國很多獨立文化創意,以至弱勢群體。所以我覺得我們可以跟這個群體做一個連結,做一個 solidarity ,不管是中國內的一些壓力團體,還是一些獨立文化的團體。
我覺得香港可以作為一個平台,為中、港、台作為一個基地。這次我們跟艾未未和左小祖咒做了一個專題,他們在中國不可能發出聲音,如今在香港做封面,也是一種聲援。
雖然我是雜誌主編,但這雜誌也不是我一個人做的。其實雜誌只是一個平台,讓更多中港台的朋友在上面發出聲音。我覺得這比較重要,就像呈現香港現在的 best of mine。
陳:其實我一直有思考這個問題。就是香港這個「本土」很奇怪,聽起來很矛盾。它一直接受外來的東西。因為接受,我們的本土性才愈強,如80年代的流行曲,許多都是日本或美國歌改過來的,然後菲律賓人在彈。所以香港的「本土」特色,實際上是吸收了很多外面的東西才建立出來的。
曾:最重要可能並非本土與否,而是回想 1976 年,到底香港發生了甚麼事? 七十年代末,就是你們那一代從外國留學回來,將那種學識、思潮文化,帶回本土,再帶去不同媒體 。
陳:這個很重要,因為比我們稍為年長的一代,他們出國後是不回來的。他們希望變成外國人。但我們急於回來,這個行動本身,也是一種本土回歸。
陳冠中
陳冠中
「本土化」這個名詞,在中港矛盾日益加深的年頭,變得非常敏感。本土精神體現在《號外》,並非那種非我即他的觀點,而是種富包容性的自身反思,類似「見自己、見天地、見眾生」的大智慧。說實在點,如曾凡提及,在他當家那個年頭的《號外》,因為背後是中資的現代傳播,涉獵中國題材是必然的,但編輯們還是會跟中港兩地的同類現象放在一起,既說香港的地道牛雜,也談北京小吃豬雜,從飲食習慣看香港與中國,從而解讀城市。眼光放得遠大,才能對自己有深刻的反省,這是《號外》人珍而重之的本土性。
一如陳冠中在《香港未完成的實驗》所言:「還記得上世紀九十年代,很多香港人去了北美澳紐移民或旅行,當地人抱怨香港人(當然其實只是部份香港人)不守過馬路規則、開車超速,也有人說都是你們香港人財大氣粗抬高了房價。」
「在日常生活中,我們說話常以族群為單位,譬如說香港人如何如何,大陸人如何如何,這只是習慣,可以理解。有時候也不恰當,但情有可原。我只希望大家在公共領域和媒體包括社交媒體上多點自律,不要輕易一竿子打翻一船人,不要上升到族群的層面。」
「自律應該最嚴的是著書立說以及寫臉書的評論家們,即有公共影響力、有較多話語權的媒體人和公共知識份子。」
《號外》與新媒體
鄧:雜誌與書的生存模式分別在於,一本書可以輸,因只出一次,輸了可以說是眼光問題,下一本書要能賺的。但雜誌是期刊,如果沒有商業元素,廣告客戶不足,那便沒有生存空間。除非大老闆覺得《號外》是為集團省招牌,可以賺少些,甚至虧本。
現在《號外》在廣告及 editorial 上如何平衡呢?
張:我記得剛開始的時候,我們一月做學民思潮,二月做同志。梁文道問:你不擔心廣告商嗎?雜誌看起來廣告好像少了很多。
其實我覺得不是,當然在 structure上有點改變,以前很多 luxury 商品介紹放在雜誌前半部,或是前半面。現在我們只是把它放在後面,然後將 cover story 搬到前面來。所以對 lifestyle 的介紹,總體沒有少很多。
第二點我覺得蠻有趣的,就是小宇說《號外》的改變,其實現在的香港有一種新氣氛──每一個年代都有一種新氣氛。我覺得現在的香港,某程度上蠻關心一些公共議題。我們的 sales 去找廣告客戶,他們的員工也會說,其實我也很關心社會的。
二月,當我們做黃耀明、何韻詩那個封面時,本來沒有找廣告贊助的,後來卻得到了衣服贊助。所以我認為,香港現在有了新氣氛,我們想要做的,就是在 editorial 上抓住那個氣氛,同時不至於影響到廣告。那起碼做到現在,就是七月,雖然這半年《號外》有更多社會性、政治性的內容,可是並沒有把廣告商嚇跑。不是說有增加,但起碼不反感。
我做《號外》,也希望像冠中所說做給同類人看。一方面也會想一些策略,怎樣可以吸引到大家。譬如說同志,我們覺得把opinion leaders 放在封面,可能在香港能夠 make some noise 。
陳:在七十年代,我們亦有寫過同性戀專題。當時因為有人駡,立刻吸引了當時同性戀的活躍份子,說要幫我們寫專欄。於是我便開了專欄給他們。現在張鐵志有點像這個。當你想做某一題材,很多人會跑過來希望一起做,因為太碎片化之後,大家又可以回歸一個中心平台,可以一起閱讀,一起分享。網站也好、雜誌也一樣,現在都有種聚焦的感覺。
張:就像我剛才所說,我覺得現在的氣氛在變。香港搞藝術的年輕人也關心社會。其實我覺得那個主場不在香港,而是全世界。因為 social media 的出現,討論很多,像《主場新聞》就提供了很多公共議題的討論,中國的微博也一樣。因為《號外》沒有自己的 website,所以當有些新媒體出現,像《主場新聞》,是蠻適合一起做的。
我自己覺得,《主場新聞》成功有一個很重要的原因,像我剛才談《號外》一樣,都是 agenda setting。雖然《主場新聞》是編輯外面很多的新聞,或者是 blogger,但他們的網站是強烈主導議題的,《號外》也是 。《號外》有個好處,就是因為你們前人努力,為雜誌帶來了名聲。雖然現在有很多發表平台,但當我們邀請朋友寫稿的時候,大家還是很高興。這個就回到了當初所講那個神話地位。
曾凡在對談的尾聲做一個很好的總結。他說,《號外》的編採定位、內容取向其實是社會賦予的。雜誌內容就是反影社會在不同時期的面貌。七十年代的香港,在本地及外國的巨大變化中,產生了很多新思維;八十至九十年代經濟起飛,人人紫醉金迷,當然是消費主導;千禧年後中港兩地來往頻繁,中國專題便會較多。而當下,香港出現很多年青新力量。這群人可能代表這個城市的將來。
大家又再次聚焦在這城,回到本土精神去。
已故香港詩人也斯曾說,一個城市沒有記憶及歷史,只會變得虛偽與短視。當香港某部份歷史正被慢慢抹去的時候,當有人選擇遺忘的時候,從 1976 至現在,它一直將我城的面貌,記錄下來。這就是《號外》,Our City Magazine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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