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Saturday, May 25, 2013

    老狼告诉我到了台湾一定要去九份,到了九份一定要去乐伯书屋。其实,老狼心里最真实的想法是让我一定记得去九份茶坊,那里有一套精美的茶具。
    九份是一个没落的采矿区,因为侯孝贤的《悲情城市》和宫崎骏的《千与千寻》让这里变得热闹异常,来此地的游客大多为日本人。于我而言,这些都不重要,因为太多的游人早就把应有的宁静与闲适破坏贻尽。而我,只想在乐伯书屋埋头寻书。
    周六的早上逸华来旅舍接我去九份,一同来的还有他两岁的儿子,小家伙安静地睡觉,醒来时也极安静,坐在车里睁着大眼打量着我这个陌生人。逸华要先把儿子托付给他父亲,然后再带我去九份。到了基隆逸华安排好之后刚准备上车,一路上极安静的小家伙开始哭了起来。
    到了九份已近午,来不及欣赏当地的旅游胜景,直接就到了乐伯书屋。这是一座三层小楼,和繁华的老街离了一段距离,倒是显得宁静。客人也不多,偶尔有三两个游客闯了进来,但是像我这样专程来淘书的的确不多。店主人是一对中年夫妻,热情而又朴实。男主人就是乐伯,花白头发,乐呵呵的样子。逸华和他们很熟悉,一进门就说:带了个共匪来。乐伯问:是来解放台湾吗?然后我们哈哈大笑起来。他们聊天,而我已投身书海之中。一楼二楼用来售书,三楼是仓库,还有一些房间也紧闭着,事后逸华告诉我那些也是仓库,里面都是书。
    九份靠海,多雨,潮湿。书容易发霉生斑,尤其是黄斑。因此,书海中的银鱼更是活的欢快。有些书我一翻开便见银鱼攒动,吓了我一跳,迅速合上,扔到一边。来之前,老狼已经把这里的美好天花乱坠形容了一番,无疑增加了我极大的期许。事实上,这里并没有太令人欢欣鼓舞的书,大多书在台北的新旧书店都能看见,价格上平易近人。然而作为普通游客来说,在这里买书的意思不大,还要携带回去,无疑给自己增添累赘。乐伯书屋的生意并不太好,至少我没有看见有太多人买书。
    逸华告诉我,曾经有人把乐伯整层楼的书都包圆了。我听了觉得不可思议,觉得这是什么样的人才能做出这么疯狂的举动。老狼也给我说过这件事,因为他去乐伯书屋的时候正巧书店重新上书。老狼说仅此而已,他就有不小的收获。他不常逛书店,不清楚一个事实,只有这种时候才更容易买到心仪的东西。假若一个书店长年累月不更新,不上书,那么遗留下来的则是经过无数次筛选而淘汰的书籍了。我没有老狼这么好的运气,这些书我一看就能感觉到它们的孤寂与无奈,久久卧在架子上,不受人待见,任由银鱼践踏。北京的中国书店绝大部分时间去,都毫无新意,偶尔能遇见批量上新书,那算是格外开恩了,当年开市抢书的盛况大概仅存在谢先生的《搜书记》里了。
    在乐伯书屋淘的第一本书是《喜乐画北平》。曾经注注给我隆重推荐过这本书,后来在注注那里也见到此书,印象深刻。如今,总算到手了。这种感觉我想绝大多数人都懂的。乐伯书屋的新旧书各占一半,新书兴趣不大,旧书也大多为世界书局,学生、华正、河洛几个出版社的居多,多为国学史集类的书,稀见的品种不多。在此店所淘的书中,让我颇喜欢的就是陈三立《散原精舍诗》。
    书店还未及细逛,肚子已发出抗议之声,才想起起床至今还未进食,赶紧让逸华带我找吃的。九份最值得吃的就是阿婆芋圆汤了,这是逸华说的。我们各要了一份,香甜清爽,于我这个糙汉来说,这种需要细品的佳肴被我迅速灌到肚子里,是谈不上什么印象的。其实,另一种我叫不上名字的食物我觉得更美味一些。然而,让我不停吞口水的是卤味散发出的香气。对于逸华这个资本主义成长起来的娃来说,他根本就不懂得人权,因此我被他剥夺再吃其它食物的权利。必须让我忍饥耐渴熬到庙口夜市方可,我是咬牙切齿地恨他这种霸权行径。
    去九份茶坊给老狼买了那款经典的茶具,远远瞄了两眼《悲情城市》的拍摄点,这些勾不起我任何兴趣,我心里惦念的是乐伯书屋。在老街处,见到一家茶楼,有一面极大的玻璃窗,望出去就是大海,这是观赏九份景色的绝佳位置。逸华告诉我,乐伯书屋最早就在这里,搬开这里是因为房租太贵。我这才恍然大悟,感情乐伯不是本地人,我误以为刚才那个楼就是他们自己的房子。我问逸华,乐伯为什么要把书店开在这里,而不是在台北或者是基隆。我不记得逸华是否有回答我。但是这个问题的确让我很好奇,不过一直很遗憾的是,我去了两次书店都忘了和主人探讨一下这个问题。

作者:别问 提交日期:2013-05-24 02:33:44
    再次造访乐伯书屋是一周之后了。
    和我一同来的是日本青年稻叶真人。台北车站游客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很热情的告诉我如何乘车去九份,并把每一个细节都写在纸上。在大陆,似乎你体验不到这种无偿的热情周到的服务。
    乘地铁到忠孝复兴站出来乘坐直达九份的巴士,出了地铁便有不少拉客的出租车司机,价格也颇为混乱,这在台湾并不常见。有一个看上去蛮忠厚的老伯,样子很诚恳地告诉我坐巴士要两个小时,坐的士只要四十分钟,才两百块而已。我犹豫着,因为我不知道他是否找够了顾客。过来一会儿又过来一个唾沫横飞的中年司机,语速是台湾人少有的快,只要一百五十块就可以了,而且已经有了两个顾客,加上我们俩刚好。我觉得这变化来得太快,都夹杂了不少水分,反正我们不赶时间,决定坐巴士。坐巴士九十元,比的士便宜的有限,速度慢的也有限,只一个小时就到了。
    雾一般的细雨弥漫了整个矿区,分不清是雾还是雨,远处的海中小岛若隐若现,很梦幻的感觉。不知是吸取了上一次的教训还是未上新书的原因,这次逛的更为仔细却收获极其惨淡,仅淘了一本陈定山的《隋唐闲话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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